十二幅地图中的世界史如何通过地图加深

“一幅好的地图真是价值连城,让人像是从另一个世界观看自己的世界。”——画家,萨缪尔

地图的本质:多角度解读空间关系的工具

这几天我的朋友圈被一幅“世界文学地图”刷屏了。

绘图者是一位斯洛伐克的年轻人,名叫MartinVargic。在绘制这幅“世界文学地图”之前,他已经绘制了“互联网地图”、“气候变化地图”、“政治地图”和“国家的刻板印象地图”等等。

“世界文学地图”最特别的地方,在于Martin的自定义分类。整幅地图由不同国家的文学流派、作品类型和文学家三大板块构成。连考试用书,励志鸡汤和畅销书的销量也包含在内。

很多网友认为,Martin绘制的地图虽然新奇,但精确不足。因为Martin的地图没有等距分布的经纬线,也没有精确的定位。在空间的分配上,Martin更倾向用抽象的图形来表达,使地图不再局限于狭隘的几何学定义。

事实上,Martin绘制地图的方法,并非创新。早在公元九世纪,古罗马的历史学家们,就用概念化的T-O地图来记录罗马的历史背景。

和Martin的“世界文学地图”一样,T-O地图也没有精确的定位,只有笼统的分块和象征式的表达。

“世界文学地图”和T-O地图都是以绘图者为中心的制图,旨在提供一个简化的人文地理学图解。

伦敦大学教授布罗顿认为,这种“自我中心式”的制图更接近地图绘制的本质。他在《十二幅地图中的世界史》中指出,地图是表达“世界观”的完美工具。就像Martin的自定义地图一样,地图不断地提供新命题,并进行论证。

《十二幅地图中的世界史》封面图

《十二幅地图中的世界史》所展现的12幅地图,既有描绘景色的文化地图,有植于信仰的朝圣地图,有开疆拓土的政治地图,也有精确坐标的科学地图。

尽管从纸质地图到网络地图,虚拟地图的流通让我们更了解地表上的一切,却也让地图丧失了一部分有趣的功能。

但地图的本质从未变过,它一直是多角度解读空间关系的工具。今天,我们将选择书中的部分地图,借由地图的发展进程,来回顾世界文明的发展历程。

地图的诞生:人类探索世界的起点

世界上最早的哲学命题有三个:“我是谁?我从哪里来?要到哪里去”。

这三大命题,既关于自我定位,也关于自我探寻。它最早由古希腊的哲学家柏拉图提出,并在之后的几千年里,一次又一次的被诠释。

定位,也是地图最主要的功能。

事实上,比柏拉图更早的时候,人类就已经通过绘图来思考自我定位了。我们的祖先用不同的符号或图形,在木头和石块上记录自己曾去过的地方。同部落的人,根据这些约定俗成的标识,来找到目的地和通往目的地的路线。

除了定位,人类还本能地以自己为原点,思考自我与周围环境的关系。公元年,天文学家托勒密完成了一部著作《地理学指南》(后称《指南》)。

托勒密在《指南》中归纳了多年以来希腊关于已知世界大小、形状和范围的思考。他认为,“地图应考虑在已知世界普遍存在的事物,还有它的本质和所在位置”。这些事物有“海湾、城市和重要的民族”。

托勒密的《指南》被誉为现代制图术的先驱,里面对亚、非、欧多个地点的维度和经度进行描述。同时针对地球及区域地图的制作,给出了数学上的详细指导。

而世界上第一幅有文字记录的“地图”,则出自古希腊诗人荷马的《伊利亚特》。

荷马对盾牌的描述是这样的:“他先打成一面五层厚的盾牌,背面有一个银把手,镶上三道金边。盾面上绘制了大地、海洋、天空、太阳、月亮和闪烁的星星;远方是两座美丽的城市,一座城市里正在举行集会。”

圆形的盾牌象征着球形的世界,盾牌上的图是对希腊宇宙的道德和象征性的描绘。盾牌的四种金属代表四种元素,而五层则对应地球的五个地带。

这段描述是人类对“真实世界”的最早还原,被视作世上第一幅宇宙论的“地图”。

对希腊人而言,地图和地理学是对万物秩序更深入的观察和探寻。他们开始记录已知世界,并对宇宙起源做出书面和视觉上的解释。更重要的是,他们不是单纯地复制世界,而是充满想象地塑造世界。

地图的普及:文明与宗教的产物

世界文明的传承和地图的普及,要得益于宗教的传播。最初的地图包含丰富的圣经和神话的细节,是西方文明和宗教的共同产物。

中世纪时期,基督教徒为了更好地理解神的造物,开始结合地理来研究《圣经》里的时间和历史。以广为传播的T-O地图为例,“T”因形似十字架,故被当作是耶稣受难的象征。其次,太阳代表基督,月亮代表教会。

地图上的其它地点,也都以耶路撒冷为中心排布。

T-O地图虽然简单,但清晰地诠释了基督教的历史和信仰,因此也更容易被基督教徒接受。另一幅在西方文明和宗教史上有着重要地位的,是诞生于中世纪的赫里福德《世界地图》。

赫里福德《世界地图》以百科全书的形式呈现了十三世界基督徒眼中的世界形象。是对中世纪基督教世界的神学、宇宙学、哲学、政治学、历史学和人种学信念的反思和再现。

赫里福德的制图基础是与特定地点相关的宗教历史,而非地理空间。因此,当我们垂直阅读《世界地图》时,从伊甸园和亚当被逐开始,往下经过亚洲大帝国的成长、基督诞生和罗马崛起,知道最后审判的预示。

这些关键的历史时刻,都可以通过地理位置来确认。基督教徒用一幅图像将人类整个历史具体呈现出来,并在《世界地图》上赞颂和传播的是宗教的信仰。

如果我们仔细看,会发现《世界地图》上的每个相邻地点的距离都相同。每个地点都是宗教故事的下一阶段。每个故事都预示着神的启示,并不受时间和空间的约束。

地图的发展:精确的定位

每个帝国都不约而同地用地图来定义自己的势力范围。国与国之间为了争夺心脏地带的控制权而发生冲突。地图板块上的每次扩张和收缩,都意味着战争与和平的交替。

18世纪以前,国家的领土和人民一样,都是君主的所有物。直到18世纪,卡西尼家族制作出第一幅法国地图。

土地不再是一个皇朝或者君主的所有物,而是全国人民共同拥有。“人民权力”和“国家主权”作为一个统一的理念输出到整个欧洲,再到世界的其它地方。

《卡西尼地图》

《卡西尼地图》丢掉了“自我中心式”的绘制方式,在地图上加入精确的地名和地形。地图将国家可视化,让国民拥有民族感。

与此同时,“投影法”的改良让我们随心所欲转换视角“看世界”。Google地图的诞生让人们可以实时观看整个地球,五大洲、六大洋、国家,甚至特定的街道。

GPS定位技术更是打破了地理空间应用的局限性——只要有网络,虚拟地图就能准确地指出我们的位置。

过去地图上抽象的几何图形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与当地细节高度匹配的精准地形。地图也不再是神明或信仰对世界的幻想,而是对局部地理空间的精确还原。

小结

《十二幅地图中的世界史》不是一本单纯描述地图地势,或海陆分布等地理因素的地理读物。它更像是一块压缩饼干,虽然只有多页,但书中宏观的历史背景和厚重的资料解读,对没有相关背景知识的读者有一定的难度。

画家萨缪尔曾说过,“一幅好的地图真是价值连城,让人像是从另一个世界观看自己的世界。”而布罗顿在书中所选取的12幅地图,则分别展现了不同时代人们对空间的洞察和表达。通过解读每幅地图呈现的世界观,我们看到地图是怎样通过认知过程来改变信仰和地理想象的。

尽管世界一直在改变,但地图的本质从未改变。

每一幅地图的背后,都有着一段跌宕起伏的历史故事。

地图浓缩了人们在特定历史时期对世界的理解,是人们解读空间关系的工具。

我们用地图来记录已知的空间,并用想象填补未知的空间。

我们用地图来定位世界的中心,并解读空间之间的关系。

这些弯弯曲曲的路,有可能是通往文化中心、政治中心和商业中心,也有可能是迈向精神和灵魂的朝圣之路。

但不管哪一种类型的地图,都在帮助我们从不同的高度和角度,整理世界和理解世界。

只可惜,哪怕是最精确的地图,也没有办法完全复制整个世界。

正如布洛顿所言,“每种文化都有通过地图观察及再现世界的特定方式”,但遗憾的是,“我们依靠地图来了解世界,却又无法用地图完美地再现世界”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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